第一次看到你,是小学6年级的开学典礼。你是新生代表,台上的你,从容镇定。 嘴角挂着微笑,只是,我觉得你的眼神,透着忧郁,不该是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有的忧郁。我想,我喜欢你,是的,一见钟情的那种。
后来知道,你是隔壁班的,叫含,很好听的名字。再后来,知道,你家很有钱,父母都是高傲的人吧。那时,我失去的追你的勇气,因为 ,每次课间,偷偷去你们班门口,总看到你一个人坐着,很清高的样子。只是,我觉得,那不是真正的你。
那次,我做值日生,走的时候,路过你的班级。空荡荡的教室里,只有一个身影,趴在桌子上,微微颤动着身子,似乎,很痛苦的样子。 我的心紧了下,进去,还是离开。呵呵,我怎么忍心丢下你?看着你痛苦的眼神,第一次,我感到,身为男人的责任。这之后,我们熟了 不少,你会告诉我些家里的事。你说,你喜欢吃棉花糖,喜欢它们在入口瞬间消逝的感觉。这样,直到毕业,我们之间也没有轰轰烈烈。
之后,我们上了不同的学校,每个礼拜,都会去一个书吧。小而精致的那种,你看村上,我看王小波。有时一起读卡夫卡。 然后,我买支棉花糖给你,你会高兴的像得到宝贝的小孩,高兴的吃着。我总买淡粉色的那种。之后的2年,依然平平淡淡,只有在过马 路的时候,你会不自觉的牵着我的手。快填志愿前,你的父母找到我,说“希望你不要在追着我们家的含了,她有她的前程。而你,好好 过自己的日子吧。你们是不同世界的人。”呵呵,原来,我们之间,有着这样大的隔阂。之后,我故意的疏远你,我身边没有淡粉色的棉 花糖,没有吃着棉花糖的你。我知道你心中的疑惑,你找我,向我撒娇,只是,我冷着脸对你,我心的防线,好几次差点崩溃。后来,你 似乎有所觉悟,不在找我。
毕业后,我到了北京,一个陌生的环境。你留在上海读大学。每天下班后,看着小小的屋子,寂寞油然而生,我想你,真真切切的想。想 到痛时,我会用锋利的刀,慢慢在自己的手背上,切割出细细的线,看着血划落。可是为什么,我的心依然如此痛呢?
一天夜里,加班回家,门口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,在角落里瑟瑟发抖。“含?”我不禁喊出声。你抬起头,脸上浮现出笑容“宇,我爱你 ,不能没有你!即使全世界都不理我,你也不要抛弃我好不好……”话还没有说完,泪水已经落下。我听到自己心灵围墙崩塌的声音。我 紧紧的抱着你,深深的吻你,这是我们的初吻吧。以后的日子,我们一起住在这小小的屋子里,你睡床,我打地铺。你会心疼的抚摩我手 背上曾经的伤痕,怜惜的说“宇,以后,我不准你这样。”我只是一味笑着点头。你找了个学校继续学业。白天,我送你去学校,然后上 班,下班后,等带我的不在是冰冷的房间,而是温暖的家,有着饭菜的香味。双修日,我们游荡在这个陌生的城市。在商场,为你买淡粉色的棉花糖,有时,你会固执的要我陪你吃,淡蓝色的那种。呵呵,很长段时间,北京的路上,可以看到吃着棉花糖的一对。
那次,是你的生日,我偷偷的提早回家,为你布置。食物,鲜花,蛋糕,还有……戒指。你看到戒指时,脸上的表情,我至今记得。我为 你带上戒指,你幸福的搂着我的脖颈,说“宇,我们要幸福一辈子哦!”。那天夜里,第一次,我们一起睡在那张对两个人来说显的狭小 的床上。你脸上的痛苦表情,让我想到了小学6年级的那天,我问“疼吗!?”你喘息着说“幸福的疼着!”
之后,日子继续过着。几个月后的一天,你神秘的对我说“宇,你可能要当爸爸了”“真的!!?”我开心的一把将你抱起。你说还是去 医院检查下好。星期六,我们一起去了医院,诊断的结果却如晴天霹雳。遗传性疾病,一种我们连名字都没有听过的病。医生偷偷对我说 “她的身体,受不住分娩的痛苦。和她说说吧,放弃小孩。”夜里,我搂着你,对你说了这番话,你扭过头,我感觉的到你身体在微微的 颤抖,半饷,你吐出“不,即使死,我也要生下这个属于我们的孩子。”任我如何苦苦劝说,你也不听。我无言,只能默默看着你身体的变化。
你的腹部满满隆起,你不去学校了,每天在家里,偶尔去公园走走。你喜欢让我趴在你的腹部,听里面的心跳声。双修日, 我们不在去商场,不过,我依然买棉花糖给你吃。你笑的灿烂,我却感到你身体明显的消瘦。
那次,正在开会,接到医院的电话,那头说“你是含的先生吗?请快来医院,她现在有生命危险……”话筒做着自由落体, 我早已冲出会议室。赶到医院,手术室内,听到你痛苦的尖叫,撕心裂肺。偶尔有护士进出,我焦急的问“她怎么了!?到底怎么了!? ”“流产,很危险”她们只是如此简单的回答,依然行色匆匆。我在手术室外来回的垛步,听着她的叫声渐渐嘶哑,我的心也跟着被撕裂 。最终,叫声平息,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。医生摇着头走出来,“她怎么样了!!?”我抓着医生的衣服“节哀,我们尽了力了,孩子 总算保住了”我的手顿时无力垂下,医生和护士一个个走了,看着被白布遮着的她,仿佛依然鲜活。拉下白布,她的脸依然痛苦,只是, 带着安然的笑容。
回到家,对着不在温暖的房间,我靠着墙,泪水不断划落,最终痛哭不止。在抽屉里,我看到了你留给我的信,原来,你早就知道自己的 身体……我捶打着墙,任泪水充斥眼眶,在手背上刻深深的痕迹。只是,不在有人心疼这些伤。
你走后,我恋上了棉花糖的味道,入口既逝的感觉。在感受到甜蜜前,就消失不在。像你一样。我们的孩子,取名叫慕含,其中的含义, 你应该懂吧!?今天,是你离开我的第1097天,整整的3年。慕含已经3岁了,长的很像你哦,也是个喜欢吃棉花糖的小丫头呢!
含,你一个人在天堂孤独吗!?天堂是什么色彩,是你喜欢的淡淡的粉色吗!?天堂,有你喜欢的棉花糖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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