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雨蒙蒙的晨间,我踩着细碎的步伐行走在小树林立的街道,晨雾缭绕着山巍,这样遥望的时候,雾气把山与天迷蒙成一片朦胧的影像,仿佛山与天相连,依稀能感觉到山中间幽黑的岩石突兀出来,墨绿色的树在细雨中沉默。
在这座时尚年轻的城市里,到处高楼耸立,车水马龙,拥堵的十字街头人来人往。匆匆的身影间大家都在奔往不同的方向,有人带着豪情壮志而来,有人带着对故乡的怀念而去。
这座城市,到处都是人工的绿化,精心培育的花儿,虽然如此,我还是喜欢它的,喜欢这里遍地的绿野,还有在冬天里嫣然的花开,我是有幸的,尽管还未能真正的坐拥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的田园风光,但是每当晨间,可以听到鸟儿清脆的鸣叫,有月亮的晚上,月光在我的窗前皎洁盈亮。而在我的办公室里,推开窗便能看到南山,尽管我一次也未能到达山颠,但是日复一日里我都在把它瞻望,它已成为我心中一幅久远的风景,抹不去的记忆。
有人说,这是座没有归属感的城市,许多人来这里淘金,它注定在许多人的眼里只能是一个驿站,是战场,直至有一天,或许失败,或许成功,人们终是要离它而去,它终很难成为人们心里的故乡。而我生活在这里,揣着居住在着这里的身份,融入在这快速的气息里自然的呼吸,在外界急促的生活节奏里过着悠然的生活,仿佛一切还在向上,但可以安然。于是还未到时日去想这是否会成为我第二个故乡。
对于故乡,许多时候只能在梦里存现,即便我走在故乡的同里,面对熟悉而陌生的街景总有一种飘浮的情愫在流淌,我是回不去了,即便回去,也只能是间中的客串。而熟悉的人,陌生的神情总在我的眼前交插着模糊着我的思绪,于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在流传。即便睡在家乡的床上,总不能坦实地睡去,仿佛那样的夜晚与许多个安然睡去的夜有着不同的空气。
隔壁房间里,父亲戴着老花镜看电视,微眯的眼睛,将睡欲醒里,折皱的脸在空寂的深夜里松垮下来,每一折子里都含着苍老的意味在我脑海里舒展。沙发把他的身体包入怀里,想想应该有多少年不曾与父亲亲近,这种感觉仿佛依稀能在童年的回忆里拾起。那时,父亲喜欢把我高高的举在头上,伴随着我稚嫩而喜悦的笑声在风中荡漾,想想这该是多少年前的时光,它并不曾随着岁月的老去而消浅去,反而随着光阴的流淌更深地镂刻在我的生命里时时提醒着我,提醒着我与亲人间的亲昵无间。
也许我只是一个生来极度渴望温暖却害怕相依的人,许多时候,我寂寞的丰盈着,孤独的幸福着,即便曾日思夜想过投入到父亲的怀里委屈的哭泣,把所有的悲伤与哀愁都涌入这怀抱里沉浸,只是,在这伸手可及的机会里,在这仅仅只是几步之遥的距离里,我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听隐约传来电视里的对白,还有那窗外呼啸而过的风。
月光透过窗在这地上铺了一窗银白,这让我想起我的小屋,无数个夜晚我便在这月光中安静的入眠,然后踏着日复一日的步伐行走在单位与家之间,可在这样归属的日子里,在这样应该温馨而恬淡的夜晚无语到鱼白。
回故里的日子里,面对父亲祈盼的眼神,在无言中能读到他心里的牵挂,许多时候,我们都是不善表达感情的人,从小,我便不是嘴甜的孩子,更多的时候,总会把所有的情愫都隐藏在心里让大人着急,而我依旧在风雨中独来独往。
只是在长大以后才明白,有时哪怕跟父母碎碎的叨着生活中的锁事,一些细得不能再微的小事,亦能在父母的心里开出些温煦的花。可是许多时候我们总是有时间发呆,有时间沉默,有时间独自走向山坡看日出日落,却总没有时间与他们喝盏茶,叹柱时光的温凉。而我们总是把自己藏起,一些应该委屈与喜悦的情节被我们尘封在角落暗地陈酿。
尽管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要独自面对人生中的风风雨雨,没有谁能伴我们走一生,当我日欲成长,长成逐渐深沉苍桑的模样,父亲也老去了,疲惫的身驱,日欲碎念的从前,儿时的模样总在父亲的嘴边存现,也许,在他的眼里,我永远只是孩子,尽管这逐渐丰盈的身体与悄悄上脸的折在他的眼前晃动。但在他的记挂里,也许现时的情节会离他越来越远,而那久远的点点滴滴总被他常常提起。
在这些过一天便少一天的日子里,还能有多少时光与父母静静地坐着,听他们念叨从前,想起这些时,我的心里有隐隐的不安,我们尚有许多的时日独来独往,也尚有时间去看着自己的孩子成长,看自己慢慢变老。只是,我们还有多少时日与父母碎碎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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